2012年4月3日 星期二

我,該聽哪邊的?來個人幫我決定一下吧!

睽違了三個月,那個沒有固定頻率、固定音量、固定週期的深沉聲響再度震動著我的耳膜,

打呼魔-室友A退宿的現在,怎麼可能還會有人發出鼾聲,我閉氣一下,那聲音依舊沒有停,

嗯,看來不是我發出來的。

我想用一些狀聲詞來表達那種聲響,但說實在的,那種感覺不是「呼嚕~」這樣就能詮釋的,我的心煩躁起來,看看時鐘,嘖,凌晨6點半。

連假的最後一夜(清明節室友全回寢故不算"假")應當是個GOOD ENDING才對,我應該是睡飽飽起床盥洗吃飯然後以感恩的心情揮別一人寢才對阿,怎麼現在就必須忍受這種噪音呢? 不明白。


日光從窗簾的縫隙透了過來,外頭響起了一群外籍生才剛要回宿舍的嬉鬧聲。

我伸手用力拍了一下牆壁,罵了聲幹。

但聲響絲毫沒有停止的現象,怎麼,那傢伙直接進化到打呼魔的境界了?

我嘆了口大氣,閉上眼。

當我再度睜開眼時,眼前卻不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,而是某個房間。

眼前是張長桌,我坐在其中一端,抬頭一看,長桌另一端有張白板,上頭用黑色奇異筆寫著:

第15873次腦內會議

喔喔,是這個阿,他們又要來了。

才這麼一想,小房間那扇破爛的門就被打了開來,1女1男走了進來。

女的身穿一襲黑色和服,偏銀色的頭髮以紅色髮簪固定成髮髻,與髮色矛盾的是女子的面貌相當年輕,雙眼的眼角略微下垂,儘管神色溫柔卻帶有點疲倦。

男的身穿樸素襯衫配上普通牛仔褲,金髮配上端正的五官,標準的型男,儘管長身玉立,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他扣子只扣了最上面幾顆,拉鍊也沒拉,還一邊打著大大的哈欠。


「怎麼回事,那令人不快的聲響又讓您不得安眠了?」女子-在此姑且稱她為南-在我右手邊坐了下來,雙手交疊放在大腿上,保持著端坐的姿勢。

「嘖,又來了,你就不能做點什麼嗎?」男子-在此姑且稱他為東-在我左手邊坐了下來,
一隻手撐著臉頰,一隻手不停地搔著他的那頭金髮。

「唉......」我嘆了口氣,然後說道:「那麼會議開始。」

兩人都沒有出聲,是累了嗎?

「好吧,南,給我三個我不應該對那傢伙做出反制的理由。」我率先發聲這麼問。

「一、」南很快地做出回應,畢竟關於這議題也開過不下10次的會。
「那傢伙習慣晚睡早起,疲勞也是打鼾的一個成因,他不是有意的。二、您若動怒很有可能會危及您和那傢伙之間的情誼。三、比起動怒,您有更多方案能解決這件事。」

「那麼東,你給我三個我應該做出行動的理由。」我向東詢問。

「一、那傢伙的疲勞是他咎由自取的,應當被糾正。二、你的睡眠被干擾,做出反抗沒什麼不對。三.....」

我原本料想的制式化第三點應該是:發怒是最直接的表達方式,否則對方會當成屁。
而那也是以前東所抱持的觀點,但他最近似乎沒這麼想了。

「三、你都聽了整個上學期了,就別再勉強自己去聽了。」

東露出一種像是責備又像是憐憫的神情看著我。

我吃了一驚,這算是近年來東少有的發言,他很少為我著想的,通常他的發言都是他自己想做的事,不會像南那樣去考慮我做出事情的後果......難道是沒睡飽的關係嗎?


附帶一提,東是我最先認識的,後來小學開始補習之後認識了會和我討論作業的北,國中耍中二時認識了西,最後才遇見南。

北自從指考過後就很少出現了,而西則是在前陣子的重大事件當中驚覺自己的過錯跑去躲了起來。


「嗯,那麼先從南的第一點和東的第一點說吧,據我觀察,那傢伙的晚睡是深深紮根在他人格上的,是一種日常習慣,沒辦法以勸說方式去更動的。所以東所建議的糾正是沒辦法的,而南妳所說的非有意其實也不能完全說是對的,畢竟他要晚睡是他的自由意志,他是可以選擇早睡的,但必須由他本人決定,由不得他人替他設定。」我慢慢地說道。

小房間唯一的小窗戶外傳來陣陣地的鼾聲。

「那再從你們倆的第二點說,南擔憂行動後的後果,而東則是從常理推論出手段卻沒有考慮結果,這麼一來無法比較,你們倆必須再作一點補充說明。」我有點懶得思考,小窗戶射進來的陽光愈來愈刺眼,搭配鼾聲讓我腦袋有些刺痛。

「那麼我對於手段的補充就直接拿我的第三點來充數吧。」南好像快睡著了,髮髻有些鬆落。

「您可以在事後跟那傢伙反應他的鼾聲惱人,一次沒用就第二次,兩次沒用就來第三次,如果他夠明理,或許您的痛苦就能傳達給他。用柔性的手段,比起用激烈的反擊來得安全。」

我說完了。南作結。

看來她是真的累了,平時她會再多說個三、四句的。


這時東直接接著說了:「南,妳太堅持己道了,妳想想我們對於那傢伙的會開了幾次了?別人幫他買飯還嫌東嫌西開過兩次,在網路上愚弄女性感情開過5次,普物被當還不重修數導二退開過3次,叫他起床開過2次.....某種程度上來說那傢伙簡直可以跟之前那隻打呼魔相媲美了!」

「東.....你別這麼激....」我試著緩和他。

「妳雖然很為這笨蛋著想,」東打斷我,同時手指用力地指向我。

「但妳每次都著眼在錯誤的地方,要考慮的不只是行事後的結果,這笨蛋所累積的不滿也要一併考慮啊!」東說到這不停地喘氣,他似乎也快不行了,何況他平時就體虛,但他的表情好像在笑。

「好了好了,你們的方法我兩種都試試看好不好?」我急忙說道。


但南沒有理會我,直勾勾地盯著東,她的眼神好像有變化成銳利的模樣,有時我也會有種奇妙的感覺,好似南那雙下垂的眼角只是偽裝。

「你不要太積極地想讓主人採納你的想法,你不知道你和主人漸漸地在同化嗎?」

「......!」

東沒有回話,只是忿忿地瞪著南。


「唉,真是的你們兩個,別吵了啦。」我頭痛似乎愈發劇烈,只想趕緊結束這場會議,打呼什麼的,暫時不想去管了。

說實話,南和東這兩個人雖然出席率最高,但幾乎每次都會產生衝突,還會同化來同化去的嗆個不停,以前也有陣子被東警告說快要和南同化了。

想想還是那個中二西和我最合得來。

「嗯?」南這時發出聲音「鼾聲似乎停止了。」

我側耳一聽,真的沒有聲音了。


「啊啊啊啊--哈-」東打了個哈欠,起身就往門走去。
「很少這麼晚開會呢,笨蛋,記住我說的:『不要讓人軟土深掘。』」他關上了門。

這時南還坐在位子上,只見她伸手解開髮髻。

南的左眼下方有顆淚痣,有時後她露出微笑時會顯得特別妖豔,國高中「精力」旺盛時,南她有時還會.......


嗚嗚,我在說什麼,腦袋都不清不楚了,阿哈哈!

長髮披散的南站起來面對著我,說道:「主人,您要選擇哪邊是您的自由,但您要記住,我是真心為您著想的。」


「謝謝妳,順便也幫我跟東道個謝。」我對著她的背影說道。


門關上了,我的視野也變得愈來愈黑暗,愈來愈模糊,看來會議結束了。
或許過沒幾個小時第15874次腦內會議即將要開始,但最近關於室友的議題居然會造成
會議成員爭吵的局面......或許我該聆聽一下週遭人的意見了也說不定。


各位看倌,您覺得我該選哪邊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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